
晋武帝的宠儿:成都王司马颖的兴衰史
司马颖作为晋武帝司马炎最疼爱的皇子,从小就获得了特殊待遇。年仅十岁就被封为成都王,享有十万户的封地收入,这在西晋宗室中实属罕见。在著名的八王之乱中,他以河北为根据地,一度以勤王平叛的名义获得极高荣誉:被授予九锡之礼,加封大将军、都督中外诸军事等要职,甚至获得入朝不趋,剑履上殿的特权。这些殊荣似乎预示着晋惠帝之后,他将是皇位的不二人选。但这位曾被寄予厚望的皇太弟,为何最终未能挽救西晋的危局,反而身败名裂呢?
一、少年得志,暗藏危机
晋武帝对司马颖的宠爱可谓无以复加。在他十一岁时,就将益州的蜀郡、广汉等四郡划为他的封国,食邑高达十万户,使其成为西晋最显赫的藩王之一。由于年纪尚小,司马颖主要在洛阳成长,接受皇室教育。他仪表不凡,才华出众,在朝野间享有贤名。年轻的司马颖满怀雄心,认为晋朝将在他的辅佐下走向强盛。虽然当时的皇帝是他的兄长、才能平庸的晋惠帝司马衷,但他更看好太子司马遹的未来。元康九年(299年),因替太子司马遹仗义执言,司马颖得罪了贾皇后的外戚集团,被迫离开京城。
展开剩余74%离开洛阳时,司马颖心情复杂。他既为太子的处境担忧,又对获封邺城感到欣慰——这给了他韬光养晦的机会。在邺城这座历史悠久的城池中,他静观时变。与此同时,中央政局风云突变:赵王司马伦先是协助贾后害死太子,接着又铲除贾氏一族,最终废帝自立。司马伦为人昏聩,身边尽是奸佞小人,既无治国之才,又排除异己,闹出狗尾续貂的闹剧。为笼络手握重兵的司马颖,司马伦表面上封他为征北大将军,加开府仪同三司,实则派亲信暗中监视。
二、举兵勤王,位极人臣
面对司马伦的篡位,齐王司马冏率先举起义旗,向各地藩王发出讨逆檄文。司马颖积极响应,率领大军南下至朝歌。虽然各路义军缺乏统一指挥,诸王各怀心思,连司马颙也摇摆不定,一度被司马伦的军队压制。在谋士卢志的建议下,司马颖抓住战机,一举击溃司马伦军,渡过黄河,直逼洛阳。得知捷报的司马冏也率军出击,大败司马伦主力。这场政变以司马伦的覆灭告终。
在司马冏起兵期间,洛阳的官员和将士都欲诛杀司马伦及其党羽。穷途末路的司马伦曾想强征十五岁以上男子充军,也有人建议他乘船出海或焚宫南逃,但都未能实施。司马颖亲自下令处死司马伦,并派兵协助司马冏肃清余党。入京后,司马颖谦让功劳,主动返回邺城。晋惠帝为表彰其功绩,赐予他九锡之礼,加封大将军、都督中外诸军事等要职,特许入朝不趋,剑履上殿的殊荣。
三、兄弟阋墙,内乱升级
权力使人腐化,司马氏诸王中不乏野心勃勃之辈。司马冏日渐骄纵,为其他藩王提供了讨伐的借口。永宁二年(302年),司马颙率先发难,司马乂击败司马冏后邀请司马颖主政。但司马颖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,在司马冏获封大司马后返回根据地,静待时机。虽然惠帝下诏召他入朝辅政,但其母程太妃和宠臣们贪恋邺城的安逸,拒绝前往洛阳。司马颙掌权后迅速腐化,甚至间接害死了支持他的司马乂。司马颙与司马颖的明争暗斗,将八王之乱推向高潮。
与众不同的是,司马乂自比周公,想与弟弟共同辅佐晋惠帝。他事事向邺城的司马颖请示,认为天下是先帝的基业,大王应当维护,坚信司马颖能结束乱局。然而惠帝无子,继承问题悬而未决。野心膨胀的司马颖想自立为储,却遭司马乂反对,后者坚持拥护惠帝立的太子司马覃。面对这个陌生的新太子和自己皇太弟的虚名,司马颖最终选择与司马颙联手,背叛了自己的亲兄弟。
四、功败垂成,悲剧收场
太安二年(303年),司马颙密谋除掉司马乂,司马颖暗中派刺客行刺,二人合兵围攻洛阳。司马乂坚守半年,终因东海王司马越的背叛而败亡。晋惠帝下诏封司马颙为太宰、大都督。司马颙兑现承诺,奏请立司马颖为皇太弟,增封二十郡,拜为丞相,效仿曹操故事,将皇帝仪仗迁至邺城。志得意满的司马颖日益骄奢,宠信佞臣孟玖等人,渐渐失去人心。东海王司马越集结十万大军讨伐,甚至挟持晋惠帝亲征。
虽然司马颖击败了司马越,俘虏了受伤的晋惠帝,却挡不住司马腾、王浚联军的攻势,最终丢失根据地邺城,被迫投奔司马颙。失去兵权后,司马颙露出真面目,废黜其皇太弟之位,将他遣返成都封地,同时拉拢司马越。司马颖在河北苦心经营数年,重新聚集数万兵力。得知他仍有影响力,司马颙又封他为镇军大将军,命其回邺城御敌。但因劫持惠帝的恶名,司马颖已失去人心。诸王共推司马越为盟主,联军势如破竹,最终击败司马颙与司马颖。司马颖被范阳王司马虓俘虏,年仅二十八岁就惨死狱中。
司马家族中野心家辈出,晋武帝的纵容助长了诸王的权力欲望。司马颖本有能力平定内乱,但在看好的继承人司马遹死后,他的野心彻底失控。面对是为他人做嫁衣还是自立为帝的选择,他选择了后者,甚至不惜背叛兄长。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——他昔日的贤名毁于一旦,最终孤独地死在邺城的牢狱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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